第十八章 积愁虑慰以他情计后途妄许半生(2 / 3)

重了些。他叮嘱道:“天气凉了,多吃些暖脾胃的东西,出门多添衣物……”

清明细咳了两声,又惹来郑疏尘的一阵担忧。

“我没事的。每年都会这样。”他站起来,“我们、出去走走吧……”

郑疏尘念清明体弱,本想拒绝他的,可是看着清明秋水一般的眸,又不忍心让他卧在房间里了。只要他愿意带着清明出去,云宿是不会阻拦的。

“好,你多穿一点。”郑疏尘给清明拿来衣服,看他裹了两件绒衣还是那么弱不经风的模样,又去衣柜里翻出一件厚斗篷给清明披上。

清明笑着咳了两声:“好重,咳……不穿这个,热。”

郑疏尘牵着清明的手走出门:“现在热,出去你就知道冷了。”他给陈公打过招呼,便带着清明出去了。

湿冷的风沁到了骨子里,清明咳起来。郑疏尘把斗篷的帽子给清明带上:“看,知道冷了吧。”说着,又把清明揽到了自己身侧,用身体给他避风。

此时已入夜,积云覆盖在天空,冷风穿梭的京城里只有三两盏灯笼扑朔。清明裹在斗蓬里,贴在郑疏尘身边,在这样的寒夜里生出从未体会过暖意。他没问要去哪里,只跟着郑疏尘慢慢走在小巷,倾听他们二人的脚步声。

偶尔抬头,便可看见树枝上挂的枯叶,疏散的鸟巢似乎能被高枝疾风吹落。

郑疏尘觉得清明的手不似先前暖和了。

“这里。”

清明摘下帽子,见是一家馄饨店。

老板在灯下搓面,见这寒夜里来了两个客人,抬起头招呼:“二位,里面坐。要点什么?”

郑疏尘选了最里面的位置,让清明坐在最避风的角落。“两碗馄饨。”

清明摇头:“我不吃,你吃吧。”

“外面冷,不吃也暖暖手吧。”

老板往炉灶里加了点柴,火燃得更旺了,热意也蔓到了屋里。大锅里的水渐渐沸腾,在油灯下漫出蒸汽。巷子外有两三醉汉在高歌,他们的呼声在夜里显得清幽而沧桑。

郑疏尘和清明面对面坐着。清明专注地看老板煮馄饨,郑疏尘专注地看着清明。

清明微微笑了,把目光收回到郑疏尘脸上。

郑疏尘依然深情地看着清明,有些眷恋与不舍。他也笑了笑,企图掩盖失落。

“来嘞,两碗馄饨!”老板就着他沾满面粉的手,端上冒着热气的馄饨,“今天葱花儿没了,二位见谅!”

“不碍事。谢谢。”郑疏尘见清明把头埋进了蒸汽里,笑起来:“清明……”

清明低着头,用双手捂住碗,显然是冻坏了。

郑疏尘看着清明,慢慢开口:“最近,突厥犯边,李将军自请迎敌,已离开京城三五日了。留京驻守的武官去了大半,皇亲人马不够,从青州提上来一位叫韩武的,传闻是德妃的异母弟。韩武入京,先去拜访了阎,虽不知他们有何交情,但如今已有人向皇上密奏韩武勾结朝臣欲将谋反。现在阎氏气焰正盛,若皇上想借机铲除他的党羽,并非难事。”郑疏尘平日不会对清明多言朝中的事,但是这回,他却十分担心清明的处境。

清明察觉到郑疏尘的用意,现在朝廷的确暗流涌动。他道:“德妃正借助刚来的戏班,在后宫培植亲信。”

郑疏尘有些惊讶,清明竟能把一个微不足道的戏班和谋反这等大事联系在一起,并察觉到这么细微的举动。

“德妃是苏州人。”提起苏州,清明比任何人都要敏感。一个进宫唱戏的戏班,似乎不足为奇,而清明早已捕捉到了端倪。更何况清明曾在这戏班里待过两年,对背后执掌的人物有所了解。如果这一切并非巧合,那么主张调此戏班入宫的杨胖子也是谋反的一员。杨胖子送来的女人,也是来监视清明的。

郑疏尘不太愿意把戏班和谋反串联在一起,如果是这样,那清明在苏州的往事必定会成为置他于死地的断头台。不论是日后作为清明参与谋反的罪证,还是清明自己对这段往事的执着,清明很可能会与他们斗个鱼死网破。

郑疏尘握紧了清明的手:“清明,韩武一走,青州失主,皇上若当机立断,以平反之由先出兵削弱青州氏族势力,那阎氏党人必坐罪折损。若他们早已布好阵局,那打起来便是血流成河,那时候,你能逃到哪里去?”

清明承受的痛苦已使他固执而扭曲,他不知如何珍惜自己的身体,也不知如何去回应一个人的爱。他看着郑疏尘,心很痛,那双眼睛里满是对他的依恋和担忧,他不想辜负他。可是清明依然要选择前进,去弄清秦桡的死因、去报复摧残过他的人,为自己的所受的苦难找到一处宣泄口。

清明没回答。他喝了一些热汤,然后起身:“走吧。”

郑疏尘楞了一阵,然后跑出门,从身后一把抱住清明。

“清明!”

“嗯。”

巷子里微弱的灯火照着他们二人重叠的身影。

郑疏尘抱着瘦弱的清明,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:“清明,停手吧……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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