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恐是梦中(1 / 2)
一场惊梦,扰乱了我所有的思绪。梦醒时,一抚枕畔,满手湿泪。
眉间红痣又烫得发疼,我按了会儿,才算好些,又听闻屋外嘈杂一片,应该是悟空押着那两小妖准备去见祭赛国君了。思及佛宝舍利一事,我连忙爬起,昨晚的脚伤还未好全,只能跳着去开门,正好遇见一行人自前院经过。其中正有我的叁位徒弟。
我唤住悟空,问他是否即刻启程,他颔首,又指了指战战兢兢被锁在一起的两个小妖。
“师父,”他开口问道,“我正要找您呢,他俩我就先放这儿了,待徒弟几个从王宫转来,再将其押到宫里去。在此之前,就劳烦师父先看管一二。”
我点点头,还想再问,他打断道:“妖物最是诡诈,还望师父再不要被叁言两语骗了去,才好。”
这家伙,真是一时不停地非要揭我伤疤,我冷下脸,到底是顾着外人在场,不情不愿地应了去。
他将二妖绑在佛塔的底层后就走了,把他们捆得极紧,我看了都觉得有些难受。两个鱼怪挨挨挤挤凑在一块儿,一个喊疼,另一个也喊疼,不多时,我的耳旁就充斥着呼救声,好不烦人。
我跟住持方丈借来了一把笤帚,打算把昨晚没清理完的塔内再收拾一遍,总归是闲不下来,但我还有些怵怕妖怪,因此特意离他俩远了些。
鲶鱼怪和黑鱼精哭嚎了一阵子慢慢消停了下来,两怪都开始盯着我看,把我瞪得寒毛倒竖背后发凉,正要故作威严地教育一番,却见其中稍微机灵点儿的突然惊恐地睁大了鱼眼,盯着我看的同时,磕磕绊绊得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利索。
“想、想起来了、想起来了——驸马大人、说过、若是看到了、看到了——”
我拧紧眉头,小心地上前,问道:“看见什么?”
谁知他更是惧怕,仿若我是甚么洪水猛兽,轻而易举就能让他化为齑粉,就连一旁的鲶鱼怪都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,他们对视了片刻,随后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骤然升起的惊惧后怕。
他们嘀嘀咕咕地讨论了起来,全然无视了我的存在,一眼都不敢多看的样子。我越发狐疑,观察了会儿,干脆就抱着笤帚蹲在了一旁,顿时将他们吓得一个打颤,口齿不清。
“神女、神女娘娘——”
一瞬间,我似乎成了比悟空更令他们惧怕的存在。
我耐心解释:“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,贫僧哪是什么神女,贫僧只是个取西经的行脚僧而已。”
“绝不会错、绝不会错!”他们又大叫起来,一个劲往后缩,“驸马大人亲口所言,若是看到沙门打扮的女子,就是神女娘娘!绝不会错!”
我只心想,准是悟空把他们恐吓过头了,都开始胡言乱语了,什么驸马、什么神女,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,与我有何干系?
我又站起身,决定不和这两个丧了心智的家伙多言,左右也不过是胡言乱语。
正要绕到佛像背后,那黑鱼精又大着胆子细声细气叫住我:“娘娘、大人他、他在碧波潭等您……”
我回过头,目露不解:“哪位大人?等我作甚?”
“大人、大人说……要我两个小的,在这塔顶候着您,说您一定会来,只是不知究竟何时,若是等到了,即刻告知大人您的消息,若是等不到,就在这里继续等下去……小的、小的们已经等了许多年了,神女娘娘您终于来了!可算是来了!”
心里的疑惑聚成一团团浓雾,萦绕着我的思绪,我仔细打量,见他二妖面上敬畏不似作假,可悟空又分明提醒过,叫我别再给妖魔鬼怪骗了去,如今一看,说不准也是他们的阴谋诡计罢了。
我叹口气,实在是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说不清的麻烦事。
遂摆摆手,对他们说:“这些等我徒弟们回来再说罢,你们也不用白费心思了,大可放心,我不会让他取了你们的性命,但这遗失的佛宝,我等是一定会取回交还祭赛的。”
“佛宝?佛宝!”二妖惊叫,连忙劝阻我:“万万不可啊娘娘!”
我一顿,忙道:“可别这么叫贫僧了,实在怪得很!”
“可——”
我不愿再听下去,连忙退出佛塔,把那两扇门一关,才觉得心里松快了些。但他们的古怪言语还是令我由衷地泛起了一阵不安,颇有某件事又要失控了的预感。
心内烦乱,步子也难免加快,左等右等,不见徒弟们回来,只好取了纸笔墨砚一副,守在寺门口的柳树下,静心抄起经文,以此打发时间。我写了两叁张,这才听到些动静,忙迎上去,却见悟空他们领着一众士兵进了寺院,到了那塔内擒出二妖,又催着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,王宫里来的那些人才算信服。
这就又要说到正事了。悟空看样子是想立马前去乱石山碧波潭取回被盗的佛宝舍利,我倒是也想跟着,但我一不懂法术,二不能自保,去了也是白费力气,说不定还会拖后腿。
几个徒弟一合计,打算让悟净留下,就让我俩留在金光寺等候消息,若是顺利自然最好,若是不顺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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